《狱中书简-朋霍费尔》

《狱中文学》对于中国人来说并不陌生,对于在监狱中的生活可以让人更沉浸的思考,反思自己的人生,对于死囚来说,死亡的临近使人对生命的意义及其价值有更多的思考。正所谓,人之将死其言也善,所以,监狱文学对于人性的揭示和思考更加透彻,近乎极致。

而朋霍费尔作为刺杀失败的神学家,他的思想甚至是超过了监狱的围墙之外。作为一个真正与基督背负十架的人,在狱中,也就是置身苦难之中时,他留下的文字影响了二十世纪六十年代的世俗神学或激进神学。他提出的“无神的神学”指出基督徒应当彻底的进入世俗社会,应当使基督教非宗教化,与当下基督教喊出的口号——“基督徒不应该是宗教徒”,我们所信仰的是基督,而非宗教,这种理念似乎是相似的。他强调了信仰的内在性,批判了宗教外衣的形式化所带来的虚伪。

他在狱中的“婚礼证道”强调婚姻不是私人的事,而是一种身份,一种责任。将婚姻上升到是来自上帝的,赋予了婚姻神圣性和特殊的地位,使婚姻的承诺高于爱情的承诺,而上帝的介入使婚姻更持久,上帝名下的婚姻持久持久维系着双方的爱情。夫妻二人如同一人一般,把对方当作自己,每天都从内心互相谅解,互相饶恕,不争竞,不责怪对方,互相接受彼此,赞美上帝,如同基督爱着他的新妇一般。

在那个恐怖的年代,朋霍费尔却仍然在那里呼喊着,每个人公民应当顺从信仰的内心,强调公民职责是一种天职,个人应该为全人类的意义表现出超群的勇敢和自我的牺牲。我相信这也是他义无反顾走向十字架的原因。关进监牢并不意味着失败、被处死也不意味着失败,而在朋霍费尔眼中的成功乃是承担起自己对于塑造历史的那份责任。他无愧于信仰,乃是神与他同在。

朋霍费尔将那些无动于衷的人称之为愚蠢,因为愚蠢不服从理性,不相信事实,所以危险中他选择躲避,在道德上他是缺失,而愚蠢与智力无关。愚蠢乃是向环境妥协,对于那段残忍的历史妥协,愚蠢不是天生的,而是人选择了愚蠢,是一种妥协,是愿意交出自己的意志,变成统治者纯粹的工具,同时它也与罪恶相连,扭曲了人性。他还指出愚蠢唯有通过救赎方得改变,别无他法。正是人不愿意思考,不愿意思考上帝的话,使得堵住了智慧的开端。他指出治疗愚蠢的唯一方法是灵性上的救赎,才能使人成为上帝眼中负责人的人。而愚蠢的人,往往明哲保身,以自保蓄意违反上帝的法则,这样,无异于自我毁灭。

朋霍费尔并没有强调上帝在我们身上的内在性,而缺失了上帝的超越性。即便他遭受肉体和内心的苦难时,也相信上帝与他们同在,也相信上帝是永远掌管历史的救主。所以,他不愿意做一个谨慎的悲观者,而愿意去做一个不仅仅低头去考虑当下的乐观主义者,其乐观在于他已经忽视了当下苦难的环境,绝不将自己的未来交给敌人。这也是他绝不放弃明天的原因。他愿意在危险中去寻找生命的意义,而不愿意安贫乐道,这恰恰让我们看到他对生命的热爱。

他身处狱中,却仍然坚持书信的往来,信与不信者的争辩,著作的默想,信仰的真谛。他的信仰不是“无神的信仰”,而是上帝内化在他的心中,这是他面对一切的苦难,都可以乐观的对待,而面对死亡,可以义无反顾,而这正是真正基督徒面对死亡的精神。

(本文作者系90后基督徒,喜欢文字、音乐、做饭与思考人生。文中观点代表作者立场,供读者参考,福音时报保持中立。欢迎各位读者留言评论交流!)